訪問他與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經歷,一個他是余文樂(樂仔),warm-up需時,碰到感興趣的話題時,他會娓娓道來,只要閣下手頭時間充足,他很樂意去分享;但當他遇上不對眼的題目時,就會有一句沒一句地輕輕帶過,讓人一時間抓不住他的思緒。另一個他是劉偉強,喜歡靠著軟軟的沙發,慢慢地聊著他的拍戲生涯,讓人瞬間隨著他的步伐走入電影世界,間中還送上幾句幽默說話,享受眾樂樂。兩個性格迥異、崗位不同的男人,卻同流著對電影的熱血。惟有做著最喜歡的事情,內心那團火才會燒得如此火光熊熊,你我他亦然。
不曉得是否先入為主的關係,總覺得樂仔過去演繹的角色都是那麼冷酷、沉鬱,鮮有機會在銀幕前看到他的笑臉,而在新戲《血滴子》中飾演大內密探海都,也是一個倔強的漢子。
冷酷背後的笑
提到《血》片,樂仔隨即滔滔不絕地說故事。「《血》片是一個關於3兄弟的故事,包括:皇帝(文章飾演)、海都和冷(阮經天飾演),我們從小一起成長,長大後承受著感情上的考驗。海都是一個很固執的人,不會改變想法,所以他從一開始為皇帝效勞就再沒猶豫過,而冷則會有猶豫及情感上的掙扎,這次,我會將海都的冷冷感覺演出來。」戲內不乏殺戮場面,整部電影彌漫著一片冷酷無情的氣氛,然而鏡頭背後,卻是一個有說有笑的團隊。
他笑著說:「我們3個演員,即我、小天(阮經天)和曉明(黃曉明)都是天蠍座的,大家性格都是不喜歡輸,拍戲時,我們都對自己很有要求,要做到最好。曉明從拍電視劇到電影,捱過很多苦,他會很照顧身邊每一個工作人員;而我和小天很投緣,大家喜歡的東西相近,又喜歡打機,很快就熟絡起來,拍戲以外,我們都是一些無所謂的人,甚麼話題都可以聊上半天,很快就建立出默契來。」從他分享的拍攝點滴,足見他很享受整個拍攝過程。
劉導演是將軍
翻查一下資料,始記得今年是樂仔入行的第12個年頭。10年前,正是他和導演劉偉強的首次合作—《無間道》,其後有《頭文字D》,10年後的今日,又合作了一部《血滴子》。他笑言,劉導演是一個令人佩服的將軍。
「他是我電影生涯中最重要的導演,當年是他找我拍《無間道》才令大家認識余文樂,沒有他就沒有我。在片場裡,他不時大叫大喊,又好像在罵人似的,其實他是一個大好人,所有演員及工作人員都很佩服他,願意為他拼,就像一個盡得人心的將軍,帶著千軍萬馬時,就會很嚴格,因為他要保住大家的性命,不願犧牲任何一個人。」頃刻,腦海裡真出現了劉導演被甲上陣、指揮千軍的畫面。
他笑言,只要劉導演開口叫他拍戲,他一定會拍,也不會過問甚麼,這分信任難能可貴!
阿Q的鞭策
看罷《血》片,筆者思考了好一會,這也是欣賞劉偉強作品的必經階段。劉偉強說:「我想透過這部電影帶一些message出來,包括政治的隱喻,如阮經天和黃曉明站在壁畫前的一段,阮經天說一個人站在這邊,只會聽到這邊的人的說法,根本不知道那邊的人的想法,這跟香港目前的政治情況相近。」
政治影響著民生,及至電影界,近年不少導演和演員紛紛北上尋求機會,而他早於1992年已踏足內地市場,早年更於北京成立工作室。「香港有些導演說自己不會到內地拍戲,認為內地對我們所拍攝的電影給予很多掣肘,平心而論,難道在香港拍戲就沒有掣肘嗎?」
拍戲30年,劉偉強慶幸自己抱著阿Q精神來拍戲。「我都是為了拍戲,為了讓更多觀眾看到我的作品而已,內地市場有13億觀眾,正是我們當初入行的理想,拍戲都是想有觀眾看,票房成績好才會有下次機會,這種阿Q精神讓我放開了很多執著;我拍戲不是為了拿甚麼獎,而是想有很多很多觀眾看得到,我是很貪心的,希望不只香港觀眾,還有亞洲、歐美觀眾看到我的電影,我一直都以這個想法來鞭策自己。」
歸根究柢,香港電影工業已不像80、90年代那樣輝煌,他還記得當年拍電影,還未在香港上畫,已經賣到亞洲各地去賺錢,然而隨著各國電影文化進一步發展,香港電影不再如當年那般吃香。別人進步,自己也要進步才行,總不能整天緬懷過去。他思索了一會,再說:「只要還有拍電影的熱情,就要另覓出路。」
熱血在燒
席間,劉偉強想到今年是《無間道》的10周年。「想不到那麼快就10年了,真的好好彩,我還能坐在這兒跟大家談電影。」
想不到劉導演在10年前也擔心過要轉行。「10年前,香港的經濟環境很差,電影工業又給人一種很黃昏的感覺,那時情況恐怖到有電影的票房只收幾千元,當時我拍《無間道》,許多人都說我一定會蝕很多錢,說我很傻,在那樣的電影市道還開拍大片,於是我很艱辛地拍完部戲,又很擔心地等票房成績,甚至想到如果票房差,大家要準備轉行了。」幸而,《無間道》票房大收且贏盡口碑,他不用轉行。
「過去10年經歷了那麼多經濟起跌,今天還能坐在這兒,令我拍得更加起勁!」那麼10年後呢?「10年後,我當然希望自己仍然坐在這兒,跟你談下一部電影啦!」有夢想的人才會笑得那樣開懷呀!
現實時刻消磨著人的意志,只有頑強的信念,才能讓內心那團火燒得熾烈,新年伊始,願與各位有志之士互勉。
余文樂:
Wardrobe:COMME des GARCONS @ IT
Styling:Sarona Lo @SaronaStudio
Make-Up:Jenny Tziong
Hair:Ben Yeung (Hair Corner@ HK)
劉偉強
Wardrobe:Valentino @IT
Styling:Sarona Lo @SaronaStudi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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